《朝沪旧闻》第十六章
谢谢微博@虫子觉得男人好难画 大大画的民国人设图！鞠躬~
这是十六章。最近实在太忙了[泪][泪]
《朝沪旧闻》第十六章来啦！[偷笑][偷笑][偷笑]
本文涉及感情向，但戏份不多。主角戏份多，其他成员有穿插出现。
切勿上升真人！切勿上升真人！切勿上升真人！
《朝沪旧闻》已在微博同步更新，与lof同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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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朝沪旧闻》
第十六章.
酒桌上。
泷野凉广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迟迟不肯动筷，阿云嘎再三邀请，他绅士地伸了伸手。
“您先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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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云嘎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，只是动了筷子，夹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吃了一口。然后说道：
“将军请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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泷野凉广向他投来了欣赏的眼神。一时间中日双方觥筹交错，相谈甚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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泷野凉广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，一派书生的作风。
阿云嘎对于日方这个将军早有耳闻，作为一个以智谋为长的人，在日本这个军国主义至上的国家能坐上将军地位，不容小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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泷野凉广不仅举止端庄，甚至连中国话都说得颇为精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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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听闻就在昨天，我原本预计到达上海的时间爆发了一次大规模游行。阿云嘎师长，有没有这回事？”泷野凉广摇晃着手中的酒杯，眼睛看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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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，”阿云嘎毫不客气地回敬道，“中国民众好像并不欢迎你。”
泷野凉广爆发出爽朗的大笑，在无人再敢发声的酒桌上显得突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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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欢不欢迎我，不重要。”他笑够了，“重要的是我能感受到您对我的重视。我相信我们能够合作愉快？”
“当然。”阿云嘎端起杯子在空中对着他比划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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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保证你会非常愉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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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暮西山，天上竟微微下起了小雨。
刚开春的暖又好像被收回去了，春寒料峭、乍暖还寒着。
天上起了雾，悠悠地盘旋上升，蒙蒙细雨也看不清虚实了。
雨滴打在房檐上，被弹射出了许许多多细密的小水珠，像一层透明的薄罩子，罩在每一座建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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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子弘凡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，眼神呆滞着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高杨端了一碗中药走过来，对着热气吹了吹，舀了一勺等在他嘴边。
黄子弘凡猛然回过神来，连忙说：“我自己来…我自己来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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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碗抢过去一饮而尽，却被浓稠的中药苦到，巴掌大的小脸皱到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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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嗯？”
嘴里被塞进一块糖，甜腻腻的瞬间掩盖了苦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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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杨桃花般的眼睛看着他，眉目中都含着春水，浅浅笑着。
他穿着洁白的衬衣，一身的书卷气，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清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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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子弘凡记得他唯一一次问过涉及他个人的问题是：
“哎，你和阿云嘎是怎么认识的？”
“那你哥哥呢？现在在干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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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杨的回答也含有警示意味：
“不要越界了啊，小朋友。”高杨这样说，“不该问的别问，这样才能活得长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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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杨。甚至连名字都这么不食人间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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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，黄子弘凡，从小吃百家饭长大，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了郑云龙，两年多的时间里，帮衬他把金龙帮越做越大。郑云龙对他而言，像一个亦父亦兄的人。是他的生活，是他的伯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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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天在公馆里过得浑浑噩噩，使他跟一辈子都不可能打交道的高杨寸步不离地生活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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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一株罂粟，美丽而又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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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险？
对，他是危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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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他想逃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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糖块在他口中化成了甜水，高杨注视着他，像注视着一件艺术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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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云嘎回来了，带着满身的酒气。
黄子弘凡看着他，听见他说：“你可以走了，郑云龙在下面等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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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云嘎公馆小花园的后面有一条没有人烟的小巷子。
在淅淅沥沥的暮色中，郑云龙在车前撑着伞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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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子弘凡和高杨共撑一把伞，高杨似乎在有意放慢行走速度。
阿云嘎在前面走着，副官为他撑着伞。他身上的酒味飘到后面来，浓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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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近了。
阿云嘎看见郑云龙的眼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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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睛含水很多，之前就发现了。今天似乎不只是含水多，周围甚至都殷红了，乌青的黑眼圈挂着，看上去憔悴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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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定知道泷野凉广来上海的消息了。
他被压垮了吗？
他承受得住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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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云嘎混沌的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不住地想。
不知道郑云龙费了多大努力，挣扎了多少遍去做这件事情。
他一定做好了一切的一切，却被一把全部掀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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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云嘎乱了，他无法直视这双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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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他那天没有安排那个舞女去勾引小泽川、如果他那天没有安排代玮去偷拍登报的话…
他是不是可以不用看到这双眼睛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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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。
他理了理思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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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必须这么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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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子弘凡从高杨伞下一猫腰钻出去了，小跑两步躲到了郑云龙伞下。
郑云龙揽着他就往车里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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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！”
高杨出声唤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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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云龙回头看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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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黄子外敷的药。你要每天换一次。”
高杨手里提着药，交给了郑云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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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点了点头，再次准备钻进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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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郑云龙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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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听到有人唤他了。但他不想去看。
是阿云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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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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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声音的主人好像并没有受丝毫影响，自顾自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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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门开着，雨滴斜斜地落进车里，冰冰凉的，像针刺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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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云龙的眼睛尽是殷红，他低着头轻轻说：
“你喝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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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有，我认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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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轮带着泥泞的泥水绝尘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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溅湿了洁白的校服和绿色的戎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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